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寝殿里是宸妃不断的咳嗽声。
赵砚觉得她安静得有些不正常,直到两刻钟后,白九匆匆回来了,肃声回禀了天佑帝:“陛下,三皇子的住处已经人去楼空!卑职问过上书房的门童,门童说约莫两个时辰前,三皇子就和他的侍从出了上书房。”
两个时辰前,那不就是他们进紫和宫找宸妃对峙的时候吗?
宸妃娘娘早预感到自己会出事,让三哥提前跑了?
她之所以和他们周旋这么久,耐着性子回父皇的话,是因为想给三哥拖延时间?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佩服她的定力了。
当真是心思缜密,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
但三皇子提前跑了,是不是说明三皇子不是陛下的种?
天佑帝脸冷得能滴出血来,质问白九:“皇宫各处不是都派了禁卫军把守?”
白九连忙跪下请罪,迟疑两息后才道:“卑职也差人去各个宫门问过,回来的人说,三皇子是拿了陛下的龙纹玉佩从西直门出的宫。”
“龙纹玉佩?”这块玉当年在梅园丢了,他一度以为在丽妃那,原来叫宸妃捡了去。
难怪那些反贼能在皇宫来去自如,除了熟悉皇宫的布局和密道外,还因为手里有他的玉。
天佑帝此刻恨不能让小七回溯时间,立刻将人抓回来。但他现在不想再重新逼问宸妃一次,再问一次估计他能气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就不信,以老三那懦弱的性子,能跑到哪里去。
宸妃见他吃瘪的表情,又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吧,你就等着这辈子继续惶恐不安的度日吧!”
天佑帝也跟着冷笑,吩咐白九:“将小七送回上书房。”说完,又吩咐冯禄:“赐白绫。”
白九应是,将还杵在外间的赵砚给拉走了。
冯禄一同出去,没一会儿就捧着一条白绫来了。见宸妃迟迟没动,两个小太监上前,将白绫套在了宸妃的脖颈之上,一人拽着白绫的一边用力拉扯。
宸妃被勒得双眼圆睁,面色泛青,双手抓住白绫,喉间发出嗬嗬,犹如拉风箱的怪叫,眼睛充血的瞪着天佑帝。
天佑帝不想再看,转身径自走到了寝殿之外,闭目等待。
被摁住的黎嬷嬷和醒来的落葵嘶哑着嗓音哭喊,求他放过宸妃。
天暗得可怕,带着寒意的风席卷而来。
一道人影突然从远处冲了出来,直奔寝殿而来。守在那的禁卫军立刻戒备,齐齐抽刀。
等那人影到了近前,借着微弱的灯笼光晕,众人才瞧清楚,那是去而复返的三皇子。
黎嬷嬷和落葵皆是大骇,朝着三皇子大喊:“您回来做什么?快走!”
三皇子似是完全没听见她们喊什么,越过众人扑通就跪在了天佑帝脚下,哭喊道:“父皇,求您放过母妃吧,儿臣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他试图伸手去拉天佑帝的龙袍,禁卫军连忙上前,伸手将他拉开。
三皇
子见求天佑帝无用,就挣扎哭喊着要往寝殿里冲。他声嘶力竭,头一次摆脱了懦弱,想救他母妃。
他不该贪生怕死,一个人跑的。他跑出了玉京就后悔了,打晕了小荀子赶回来。
天佑帝盯着他脸看了几息,突然朝侍卫摆了摆手。
侍卫松开三皇子,三皇子一下越过天佑帝,冲进了寝殿。
恰在这时,横在内殿和外殿之间的屏风轰然倒塌。宸妃病重的身体软软倒地,脖颈上被白绫缠覆,四周被双手十指挠破,白绫上斑斑血痕。面色清白,双眼原睁,死不瞑目……
那死状实在太过血腥和残忍。
三皇子瞳孔放大,浑身震颤,猛得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也随之一软,整个栽倒在地。
暗卫上前,虚搭了一下他的脉,朝天佑帝道:“陛下,三皇子气血攻心,昏死过去了。”
天佑帝看也没看他,冷声道:“将宸妃尸首处理掉,宸妃宫里的宫人一个不留。三皇子就关在宸妃寝殿,不必管他!”换句话说,让他自生自灭。
说完,走出了紫和宫。
冯禄和禁卫军连忙跟上,留下的侍卫和宫人则着手料理紫和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