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柚点点头,他终于可以摆脱被绷带包成猪蹄一般的手了。
缠着绷带将近一个小时之久,简直让他失去了一个小时的左手自由。
鬼知道他为了不将自己这不堪入目的左手拿出来,一直窝在裤子口袋里窝了多久?
没办法,帅,是一辈子的事。
中二少年当然也不例外。
没有了绷带的束缚,南弦柚一刻也不想在医务室里停留,他觉得这里与他和研磨犯冲。
感觉他们这一个合宿三天两头的就往医务室跑,简直就和水逆一样。
为了之后两人不再有受伤或者意外发生,他觉得还是远离医务室比较好。
而研磨也正好不想在医务室里继续待着,他看着人已经涂好药的手,两人相视一望,和医生礼貌道别后,便在医生的嘱咐声中,一同携手走出了医务室的门。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很不错,难得晴空万里但不太阳直晒。
走在路上时不时还刮着微风,这种自然流通的感觉,比在体育馆里待着舒服多了。
“去找小黑吗?”南弦柚转头看向研磨。
猫猫点点脑袋,虽然外面的天气十分的舒适,很适合猫咪打盹,但作为音驹排球社团的一员,研磨还是觉得他们两人有必要去一趟排球体育馆。
起码要先去猫又教练那里报声道为好。
南弦柚也是这麽想的,而他之所以会询问研磨,只是单纯地将选择的权利下意识留给了研磨。
在这将近8年的朝夕相处中,南弦柚也在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他的身边不再是只有纸片人研磨的陪伴,而是真人的陪伴。
因此,他也早已习惯经常听从研磨做出的一切决定。
南弦柚会尊重他,会理解他,同时也会100%的信任他。
这份信任是完全来的莫名其妙的,也许是爱能战胜一切,反正南弦柚只想一辈子听研磨的话。
两人走进排球体育馆时,体育馆内大家正在紧罗密布的练习中,各个学校的教练也在认真的指导和监督。
研磨和南弦柚两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到练习场地里,而是选择上了看台。
东京主办方承包的体育馆是那种大型的体育馆,看台很高,整个体育馆大概能坐下2~3万人,已经算是一个中大型的专业场馆。
“研磨,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来到这个体育馆打比赛呀?”南弦柚手上的药膏已经风干,他毫不在意的撑在看台的栏杆上,有一道没一道的说着。
“会吧,我也不知道。”研磨被南弦柚撑在栏杆上的手若有似无的圈在一处,他背靠着靠在栏杆上悠然回道。
说着,他用余光撇向看台下方,在一个纵揽全局的方向居高临下的望着。
体育馆练习的平地上,学生们都变得十分的渺小,在高处一望,看起来就像是高速移动的彩虹蚂蚁。
研磨从背靠栏杆的姿势转了一圈变成,将脸彻底的面向空处,他轻声道:“弦柚,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样的一支队伍能打得上这麽高级别的比赛吗?”
“怎麽会打不上呢?我们音驹多强啊!有你,有猫又教练,有山本他们这些热血的主攻手,有小黑超强的拦网,有夜久前辈毫无负担的托底守护,我们肯定能打得上最高级别的比赛的!”
南弦柚眼睛亮堂堂的说着,他扶着栏杆,左手换右手,毫无破绽的配合着让转了一圈的研磨仍然在他怀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他的话音刚落,研磨便转头看向了他,猫猫眼里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他淡淡道:“这麽听起来,弦柚似乎对音驹这支队伍很有信心,其他人或许是你说的那样,可是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麽不可以呢?”南弦柚有些诧异,他没有明白为什麽猫猫突然开始否定自己。
他话说出完的下一秒,研磨便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回道:“山本说,打网球的人都要有极大的毅力,但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词,人为什麽要有毅力?毅力这个词,本就是个没有任何实感,令人讨厌的词‘注’。”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而是抬手轻轻揉了一下猫猫的头。
这个一直困扰着猫猫的词,他想,最终还是让猫猫自己去想明白吧。
南弦柚觉得他没有去解释的必要,也没有去宽慰的理由。
关于毅力,南弦柚一直觉得研磨才是最有毅力的那个。
在明知道自己体力不行,可能没法撑完全场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上去,和身边的队友们打到最后一刻为止。
这种勇于直面恐惧,直面自己短板的人,不管做什麽都会成功的。
南弦柚想,这大概也是研磨长大之后成为股票操盘手,电竞选手,开公司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