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唯一该做的就是养生。
药到了晚间才煎好。
青莲听大夫这么一说,骨朵了一张嘴逼视她要她喝下去。
嘴里虽不敢大声,一直在数落胡卿言。
言子邑只好就当喝了一碗正柴胡,预防感冒。
咕噜噜地灌了下去。
但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碗喝下去,眼皮异常沉重。
加上天气寒冷,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
筋骨使不上力,倒头就想睡过去。
睡着睡着觉得身体摇晃不止。
脑中浮出大夫的那句如坐舟中。
想心理暗示这种东西真的强大,白天不觉得,睡着就觉得了。
但不觉得在舟里,倒像是在马车里。
强睁一下眼,见到一把雪亮的匕首。
正震惊,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敏感到这是一双女人的手。
她逐渐认清了这个狭小的空间,确定是在马车里,手的主人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言子邑仔细看了一眼,问:“怎么是你。”
紫覃移开手:
“王妃见罪,江湖闻业,秦司卫都能攀上些关系,是以曾大夫肯援手,王府中又有安插。秦司卫说他当着众人的面,投靠了胡卿言,怕旁的人来,王妃不信任,王妃见过我,说无论如何,要同王妃见一面。”
言子邑摸了一下额头,人尚还有些迷糊:“你们给我下的什么东西?乙醚吗?”
马车颠簸了一阵,外头沉暮冥冥,马车走过一段街道,房屋错落,人来人往,似是很乱,又不像是下摊收拾的人,更像是预备赶路的人。过了一道丁字口,马车一转,往右又是一段城墙,这段城墙压着黑,道上也没有灯,两旁的树看不清轮廓,只像列了阵,仍有零星枯叶下来,直再走了一会儿,见前头黑影中似乎有人。
只有一杆火把。
老秦在临城门的巷里指挥着。
言子邑看到两辆车,正从一辆马车上搬过一个人置在一辆木板推车上。
那车掩满了稻草。
秦霈忠看见了她,就走过来,颧骨一皱,是一副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入手的神情:
“我……是这样……”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会背叛王爷。”
言子邑止住了他。
老秦眼眶微微突了一下,竟有些哽咽,忙低头言正事:
“老李伤重,胡卿言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他坐不了马车,掩在稻里,待出了城再说。我给王妃备了一辆车,简素些,途中若遇人,便说是寻常小吏女眷,仓促之间,也只能如此,你们先走吧。”
言子邑看了他一眼,果断道:
“我不走,我走了要牵连多少人,到时大动干戈,指不定李指挥也走不脱。李指挥伤重如此,再不走腿就废了。”
“王妃。”
言子邑斜过脸,用曾未有过的口气简短道:
“别说了,邢昭临走不是说了么,我是主,你们是属下,你应该听我的。”
秦霈忠就地沉吟了一会儿,火把在他手上飘了一阵。
他思索着,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艰难地把李指挥挪上板车,言子邑搭了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