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荇瞟向她的身后,几个伙计小心捧着的木盘中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珍宝盒。
估计是值钱的都摆完了还不够,还有几道打包好的吃食搁在后头,散发出西南香料的独特香味。
掌柜瞧她不语,更加战战兢兢。
“小民原本知晓他要干的这混事,只是去扑实在没扑住,还是叫他唐突了殿下……”
“掌柜不必解释,”夏荇摇摇头道,“本宫既然已经罚了他,就不会追究掌柜和酒楼,安心做生意即可。”
凡事都讲究一码归一码。
掌柜张大嘴巴:“啊?”
她不敢置信。
夏荇被她这模样逗得轻笑一声,打发道:“值钱的物件都拿回吧,吃食留下来就行了。”
“哦,哦。”
掌柜总算如梦初醒,茫然地叫捧着吃食的伙计将东西交给许竹影。
打扮得完全不像个车夫的小白脸单手接过沉甸甸的木盘,转手递到车厢内。
完全没预料到不会被为难的掌柜感激地双手合一,冲夏荇道:“小民多谢殿□□恤。”
她回头就把家里那个混玩意儿给休了!
夏荇看出她眼里愤怒的情绪,在拉回帘子前火上浇油了一把,歪头道:“掌柜休夫完了,改日记得摆桌请本宫喝酒。”
“那是自然。”酒楼老板豪爽地答应,气冲冲地朝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有了这些,咱还去买吗?”
雾月双手托不动,改用了个篮子把那几大份油纸包好的吃食提到矮桌边,半跪着迟疑道:“感觉这里够我们从早吃到晚了。”
夏荇拉好帘子,和她坐着大眼瞪小眼。
还没等她决定好,车夫已挥鞭策马,声音轻飘飘地传进后头俩人的耳朵里:“许某觉得还是得去一趟。”
别看掌柜给的多,适合夏理事吃的可能没有。
雾月拆开一包,对着满目红红绿绿的辣椒说不出话:“也是……”
她们殿下自落水后那是见辣落泪。
夏荇将抱在怀中的软枕朝上托了托,选择装看不见。
满车厢飘满复合的香味,雾月仔细挑了挑,择出一小碟还能入口的笋干搁上矮桌。
“殿下,”她敲敲桌面,又敲敲地毯,提醒夏荇从软枕堆里回神,“外头好像又来人了。”
这次来人没说话,是侍卫们先出的刀。
夏理事单手一撑坐起。
“又来了?”
纱帘外隐约可以看出个粉红色的人影。
下一刻,原本勤勤恳恳干活的许竹影未打招呼,先将前帘拉出一条缝道:“方才的花旦说是有话想和殿下说。”
“奴家听闻殿下一月前方与驸马和离,后宅空虚并无人体恤。”
风不动,那道粉色兀自跪了下去。
“雨红自知身份低微出生不堪,无法为殿下做什么大事,只求余生得以侍奉殿下左右,排忧解难说说闲话,”花旦练过戏曲,平日说话也不自觉带着柔柔弱弱的弯饶,字字真心声泪俱下地道,“哪怕没有名分没有月份,只做殿下逗着玩的鸟雀也愿意,只求殿下愿意留下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