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顺势邀请道,“我已经让人备下酒水,等会儿为三位同贺。”
这三个虽然不是什么留名青史人才,但是既然名位高,多少还是有点拉拢价值的。
唯一可惜的是,这三个都是要进翰林院的,平日里也就是能写写词,修修史,等到他们能发挥作用的时候,裴元那时基本上已经大局已定了。
嗯,倒是可以让他们监督修史,免得那些聪明人趁机在史书里黑自己。
想到这三人能派上用场,裴元的邀请又真诚了几分。
三人这次考的确实不错,他们对望一眼,想着已经在裴千户这里得了不少帮助了,倒也没必要刻意生分什么,便都道,“那就叨扰千户了。且等我们回去沐浴更衣,再来参加宴席。”
裴元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仔细观察了下。
他们在贡院里关了些日子,确实有些憔悴邋遢。也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替换身上的衣服了。
裴元听着话,若有所思间,神色好了些许。
等三人离开了,陈心坚立刻在旁道,“那些举子虽然安排在智化寺附近,与三人回来的时间相差无几,但与住在智化寺里的三人,终究有些不同。”
“或许是沐浴更衣了再来,也未可知。”
裴元点点头,又等了片刻。
正在裴元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又锦衣卫进来回报,“回禀千户,前番那些山东举子联袂来求见千户,说是千户在考前就许了为他们摆酒设宴。”
裴元听了,心头阴云尽散。
他当即问道,“来了几人?”
那锦衣卫答道,“前番来过的那十来人,好像都过来了。”
陈心坚适时的在旁说道,“千户,那卑职就去让人摆上宴席了。”
裴元欢喜道,“好!”
说着,想起陈心坚之前的提醒,在座椅上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那画。
画是当世名家锦衣卫指挥使吕纪所绘,上面裴元居中,左右各有举子欢快畅饮。
裴元看了片刻,平静道,“酒席还是设在那个佛堂吧,让人把这画挂过去,且供他们欣赏。”
一个合格的政治依附,不但要有紧密的情谊,还要明确绑定彼此的关系。
当年的“甲申十人众”出现在同一幅画里,可不是什么多此一举的事情。
陈心坚闻言,立刻让人安排。
正好又有锦衣卫回禀,说是霍韬、田赋也过来了。
裴元对这两个没什么意外,就算来的迟些,也知道必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毕竟参与了太多事情的二人,已经没法跳船了。
裴元见时间不早,也没太多单独交谈的机会,索性就让他们一起,也前往那佛堂赴宴。
裴元想了一会儿,又对手下吩咐道,“去替我把大都宪李士实请过来。”
这会儿把诸事安排下去的陈心坚也正好回来,闻言有些惊讶道,“现在吗?”
陈心坚又小心翼翼的对裴元提醒道,“堂堂大七卿,都察院左都御史,对这些举子们可是很有吸引力的。千户切莫为宁王做了嫁衣。”
裴元摇头道,“等这些人过了殿试,就该考虑去各部观政的事情了。我有心让他们都去都察院,这件事没有李士实的点头不行。”
“这会儿正好让李士实照个面,他和吏部天官杨一清最近走得近,索性一块交代给他了。”
“至于宁王那边,李士实应该知道分寸,不会为了这几个进士就得罪我。再说,我安排几个进士怎么了?”
这话要是文官势力的几位大佬这么说,一点也不违和。
以裴千户锦衣卫的身份说出来,就多少有点怪怪的。
好在陈心坚也对裴元信心十足,便道,“那卑职亲自去大都宪那里请人。”
不一会儿有锦衣卫进来,小心翼翼的从裴元背后的墙上,取了那幅锦衣卫指挥使吕纪所绘的名画出去。
裴元刻意又等了片刻,才向上次吃晚餐的那间佛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