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李璋那隐隐约约的意思,这裴元还在寻求潜入宫中的门路。
裴元想做什么,萧韺都不好点破他。
真要说忠诚,把裴元扭送诏狱才是最大的忠诚。
看萧韺在那里纠结,裴元也没多话。他给萧韺点了一条路,能领会多少,就看萧韺自己了。
萧韺这个左都督或许有点水,但是遇到军事问题的时候,他这个勋贵身份就能说上话了。
两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吉时。
陈心坚是自己的心腹,周围的大多数人,又都是千户所里的弟兄,整件事裴元就很有参与感。
等到乐呵呵的看着新郎新娘进了洞房,裴元才和萧韺一起去席上喝喜酒。
不一会儿,陈心坚就出来敬酒。
裴元很体谅的让他先去别处忙活,自己和萧韺慢慢闲话。
等到尽兴,裴元正犹豫要回智化寺,还是回灯市口老宅,就有人欢喜的来报,“千户,云总旗醒了。”
裴元听了,自然没什么好犹豫了,当即便醉醺醺的带人回了智化寺。
云不闲正躺在榻上进食,看见裴元进来,就想爬起来行礼。
裴元连忙阻拦,向他询问道,“感觉如何了?你的伤势不轻,我也不敢胡乱让人动手,之前一直都是陈心坚照应着这边。”
“陈家世代用刑,外伤这方面可是行家。”
云不闲目光四下看看,神色间有些欲言又止。
裴元却摆摆手道,“不急,先好好吃饭,别的事情慢慢再说。”
事已至此,急也没什么用了。
对家已经把大同游兵都放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家是真急眼了。
这种情况下,别说裴元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了,换谁来,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或许有些人觉得,如果把行太仆寺在马价银上的贪污捅出去,或许就能让山西边军忌惮几分。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你敢说,朝廷也不敢认啊。
当初刘瑾派人去宁夏清查军屯的时候,宁夏边军会同安化王朱寘鐇叛乱,在叛乱平定之后,出来平事儿的是谁?
——就是现在朝廷的一大山头,当时担任三边总制都御史的杨一清。
杨一清对张永说,可以了,军屯的事情就到这里吧。
张永得到了边军和文官们准确的信号,传达给了天子,朱厚照虽然百般不忿,但是在张太后入场之后,也只能凌迟刘瑾了事。
有些时候,政治不但要考虑对错和输赢,还要考虑能不能承担后果。
如果稀烂的边镇还能维持,在有充分的替代方案之前,那最好不要乱碰。
军屯查不清就查不清吧,军户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军粮卖了就卖了吧,打仗用家丁就用家丁吧。
只要宣、大、蓟、辽四镇还在就行。
在彻底稀烂之前,事情总会有奇妙的方式自己运行。
没有那个能力的天子和朝廷,最好还是不要瞎折腾的好,比如之后某位有作为而没能力的皇帝,只是优化了下邮递员,大明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