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宁再次朝着裂缝看去,然后感觉到了和之前每一次一样的毛骨悚然。
“就算有人拿着剑逼我跳下去,我也不想靠近这个地方,”他很认真很坦率地告诉余逢春,“魔尊意志坚定,非比寻常。”
余逢春笑了一下。
“他下去有下去的道理,”他说,“婚服裁制如何了?”
话题转变之快,让花以宁猝不及防,但他还是拿住了魔尊身边第一长老的身份操持,快速道:“已安排绣娘缝制图样了。”
魔尊大婚,婚服自然要十全十美,因此要费一段功夫。
余逢春点点头,神情说不上急躁失望,只是仰头看着头顶盘旋的乌云。
“就怕用不上了。”
他喃喃自语。
说完,不再关注此地,余逢春果断转身,带着水天碧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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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魔域外。
静遂“呸”了一声,小手往清衡门的方向一指准备开骂,被晏叔原按了下去。
“你安静些!”
静遂脾气爆,瞪眼道:“我安静?你怎么不让他们安分些?整日蝇营狗苟,无事还要搅起三分浪,魔域这些日子多安稳,要是没有邵逾白,指不定是什么烂样子,他们非得琢磨些破烂事情出来,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重点在他是魔尊?重点在他们觉得邵逾白要开裂缝!”晏叔原道,苦口婆心,“小声些吧,隔着个山头,但要是让人家听见你骂来骂去,成何体统!”
“你还成何体统上了?”
静遂更是不满:“那老废物打的什么算盘,当我们不知道吗,他分明是垂涎邵逾白的血脉,想把他炼了当药吃,真当全天下人是瞎……”
何承息安然站在两人身后,望着魔域上空的阴云沉默不语,等着师尊和宗主吵完。
“……逢春不是在里面吗?他怎么可能让他徒弟有事,你也清醒点。”
静遂本来都发泄的差不多了,听晏叔原这么一说,又有股火冒上来。
他指着晏叔原说:“你说你这个师兄当的!”
发觉火莫名其妙烧到自己身上的晏叔原:“又关我什么事了?”
“你身为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掌门,就没提前察觉吗?怎么不提醒他俩,让他俩趁早避开?你安的什么心?!”
被他劈头盖脸一通指责,晏叔原又委屈又好笑,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气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你要是告诉他俩,为什么他俩还窝在那里面不出来?”
晏叔原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就要喊出声。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看着静遂,罕见地爆了粗口:“你知道个屁!”
静遂闻言又要炸:“我知道个……”
晏叔原没有继续理会他的反击,兀自转过身,与何承息一样盯着魔域的方向,同时伸手伸进袖子里慢慢摸索,摸到了一封描金布锦的帖子。
这是余逢春三日前送到凌景宗正殿的。
帖子里写的是——
逢春携明夷拜上:
时维玄月,天缘既定。日月为鉴,山河同证。情契道合,意结鸾盟。
谨禀师兄,临鉴盟言。谨择吉辰,恭候法驾。
顿首再拜,伏惟钧鉴。
这是一副婚帖。
他的好师弟和他的好师侄的婚帖,就这么水灵灵地送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