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文看眼前脸被晒得的,薛枝拿衣袖擦了一下,“要出去么?这棉很是不错,不过有些地方还不太懂。”
这一幕仿佛与那讲解宋衫时相同。
巧文点点头,“骑着马,带着帽,咱们去三队看看。”
两人坐上马,薛枝问,“这每队百亩地,出去二队五队,便是三队地之广,单列其外,这是如何?”
巧文在马上悠悠的,“这是丽娘的地,卢家人。”
薛枝点头,“听说这些地大多旱,你要开匝放水?”
“我想这么做。”
未回,不久,又有人道,“那便是西边大宛都督府,东边絜山都督府与再北那突骑施。”
巧文看他一眼,“你觉哪边可行呢?”
“都可。”
“但最可行乃西边大宛都督府。”
“为何?”
“因四郎。”
这一声话落,一时无人再说。
有些事外人看来确实容易,在她们心里,却总是合了一道坎,一道压。
放松不得。
在那弦断之前,其他有何可顾?
是以,一人不说,为无用,为不愿。
总有一人还在那边。
他得记得。
很久,薛枝才继续道,“四郎师兄在那大宛都督府为郎将,况卢家在那里也有牵扯。”
“你怎知?”
“国之初定不过数十年,这卢家在前朝便在那有经营,是我编那北朝之事时所得。”
“任一都督府施压,这碎叶镇的事便定了。”
“可还有一事,不定。”
前方远远牌匾立着,两人一看,到了。
下了地,是昨日那年轻女郎上前,言,“姨娘回去与族长相商开匝一事,不知娘子今夜可回?明乐好去准备。”
两人一看,“不定能回,便备上罢。”
进了种植园,一路走一路看,巧文接上方才中断的话,“是这里百姓么?”
薛枝拨开杂叶,两人穿梭在棉花地,“不错,开匝乃是大事,百姓不知棉之重,即便官府同意,这事行起来险阻怕也会不少。”
地间全是脚踩过的碎叶声,薛枝听后方之人道,“便是不行也要行。”
巧文看前方背影,看远处山,“等不得,只这两月,不说战事明年打不打,这无人能定,可便是四郎,咱们也要将这事做成。”
“嗯。”前方传来话音,像是重复,可也不像,“便是为了四郎。”
这话也是从心里发出的。
前方正由人掘土挖沟,两人停下,巧文看着,道,“一人每天能收七十斤棉,好些地一亩产二十五斤棉,不太好的,便是二十斤棉,棉熟了,要去籽,清理,梳理,这要数周,一件棉衣需三斤棉,要是厚些的,可能需六斤棉,两千五百亩地,算下来制衣不足万件。”
“如今所有人手在那二队五队摘棉,开匝引流到时又是一批,咱们没那么多人,这要借当地百姓的人力,可如今开匝她们第一个不同意,这事难办。”
水来,薛枝一低头,正踩在那沟土上,脚一拿,两人向前继续走去,道,“万件,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