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当时想,如果我动不了,那你一定要看到我。”
“我那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要看到我。”
温尔的呼吸开始紊乱。
她还窝在谢丞礼的怀里,但身体明显往下沉了一点,把自己藏进他身上那块最温热的位置里。
谢丞礼立刻伸手环住她。
他的手很稳,动作不大,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一点,然后低头贴着她发顶,慢慢说:
“我知道你害怕。”
“我也怕。”
“我怕你再也不说话,再也不看我,再也……不在我身边。”
温尔猛地吸了一口气。
声音有点失控。
她不是抽泣,也没有大哭,只是那一口气吸得太急,像是终于憋不住,把整段时间都压在肺里的东西一下子吸进来,然后卡在喉咙。
她喉间发出一点细碎的颤音,像是在挣扎,又像是被哽住。
谢丞礼轻声安抚着,一下一下摸她的后背,没说“别哭”,也没说“没事”,只是低声道:
“我在这里。”
温尔紧紧握住他衣服。
指节泛白。
她快要崩掉,但自己又努力把自己捡回来。
谢丞礼只轻轻抱着她,额头贴在她头顶,一点一点把她稳住。
他知道她不会轻易哭。
她甚至不是因为枪击而哭,而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安静、太迟钝、太像自己已经消失。
她得回来。
但回来是痛的。只能等着直到自己愿意,主动痛一下。
他们就这么贴着坐了很久。
等温尔的呼吸终于渐渐稳下来,谢丞礼才轻轻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
“听到了吗?”
“我这里还在。”
“你呢?”
温尔慢慢点头。
她没说话,但她的眼泪静静落下来,滴在谢丞礼胸口的病号服上,湿了一小块。
她终于开始哭了。
不是那种崩溃的大哭,而是一根神经终于松了,所有迟来的反应才开始一丝一丝地从她眼里往外流。
谢丞礼抱紧她,怕她再掉下去。
他低声说:“我们先就这样,好不好?”
“我会等你。”
“等你愿意,我们就走出去。”
“等你不怕了,我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