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垂眼,看了温尔一眼:“还有,谢总。心理医生说温设计师的体重下降太快了。精神系统紊乱会带来强烈的胃肠功能崩塌。”
“如果她再过一日不进食,必须上营养泵。”
谢丞礼低声:“我知道。”
“今天我自己喂她。”
江屿这次没再点头,只是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像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下退了出去。
门合上。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谢丞礼的手缓缓抬起,落到温尔的肩背。
他没拍她,只是按着,掌心宽而稳。
温尔动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他醒着的气息,但没有睁眼,只是缩得更紧了点,手指往他衣襟里滑了一寸。
谢丞礼的嗓音极轻,像早晨还未完全苏醒的柔风:
“还不想醒也没关系。”
“你想贴着我,就贴着。”
温尔没有出声。她的呼吸比前夜略深一点,身体已慢慢从冷凝中暖开,开始恢复一些基本的节律。
谢丞礼将自己枕下的病床按钮轻轻按了一下。
三十秒后,和他从申城随行的护理助理小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支吸头温水杯和一份营养糊。
谢丞礼朝他点了下头,声音低哑:
“放这里。”
小李将物品摆在床头活动台上,没有多看,转身就退了出去。
谢丞礼左手支住床栏,将上半身慢慢撑起来一点,靠在床头的斜靠垫上。他轻轻调整角度,让温尔能自然地伏在他身侧,手没离开她后背。
温尔睁了一下眼,又闭上。
她眼神还是空的,但明显察觉了他动过。
“尔尔。”他轻轻叫她,“我喂你喝点水,好吗?”
她没说话。但她没有推开。
谢丞礼把温水杯拿起来,舀出一小口:“尔尔,张嘴。”
她嘴唇动了动,像是本能地反应了一下。
谢丞礼声音贴着她耳侧:“你不张嘴,就只能我含着喂你了?”
她喉咙动了一下,嘴角轻轻张开。
温水进了口,她咽得慢,没有呛。
谢丞礼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嘴巴都发白了。今天我感觉好饿,等下陪我吃点东西好吗?”
温尔垂眸,点点头。
他一口一口地喂,每一勺都只让她含一点,然后贴着她耳边哄她咽下。
像教一只受伤的鸟重新飞翔。
喂完水,他放下杯子,只是把她轻轻搂紧了一点。
“今天我们不做任何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