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终于抬起头,在剧院的恐袭后,第一次望进谢丞礼的眼睛,冲他摇了摇头。
“那段时间,我最怕自己再让人担心。”
他偏头,看她一眼:“你现在也是,对吧?”
温尔眼睛动了一下。几秒后,她看着他胸口:“你……那时候,会不会觉得,很难过?”
谢丞礼心口一震。
她终于开口了。
他低声:“我那时候觉得自己不像个完整的人。”
“那次的意外,午夜梦回,像鬼一样缠绕着我。所以以至于后来我们重新见面,你的每次靠近,我都害怕这样的意外重演在你身上。”
“我怕哪天你知道我真正的样子,会觉得我恶心。”
温尔没回答。她只是轻轻转了个角度,把脸重新贴到他胸口。像是想重新找回他心跳的声音。
“我知道的。”她的声音哑得像压着喉咙,“我都知道。”
谢丞礼抬手,轻轻盖住她的头。
“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怕什么吗?”
“在一起之后,我就怕你知道我身体怎样了。我开始怕你为了照顾我,迁就我,把你自己弄丢了。你说的对,我总是自苦。”
温尔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顿了一下:“我以为我可以把一切都做好。”
她低下头,撑不住似的贴着他胳膊。伸手,轻轻拉开了他胸口那颗最上面的纽扣,然后将脸抵在那里。
谢丞礼低头看着她,掌心落在她后脑勺。
他说:“我讲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安慰我。”
“是为了让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些熟悉。”
“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刻。”
“你不需要急着反应,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想清楚。”
“你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我在呢。”
温尔眼神微动,眼里轻轻泛起一点水光。
她没哭,不过像终于有了一个地方,让她有容身之处。
她整个人贴上来,抱住他,像一艘迷失漂泊太久的小船,终于找到岸。
她声音极轻:“你无论什么样……我都不怕。”
“我从来没怕过你。”
谢丞礼抱紧她,把下巴压在她发顶,呼吸落得极深。
他没说谢谢,也没再解释。
他只是慢慢地贴着她,什么都不做地、安静地,让她靠着他、躲在他身上。
那一刻,他知道
无论怎样,他总算是把温尔拉回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