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既然能被称之为仙,并不是区区气运与一些特殊神通能够解释,换而言之、他们最大的神通便是如眼下,汇聚天象代天意而执法。”
“人再强,可强得过天乎?”
葛玄阳说到这里,展现出真实的意思,“别爬了,再上去不过无端送命,对大局无用,与其白白的死,不如留存有用之身以待将来,你们都是剑仙种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何必陨落在这里呢?”
“说了那么一大堆,感情是来劝我们?”李殒看他。
葛玄阳点头,神情很认真,“结果早定,何必逆天而行呢,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能明白。不要为了一座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山峰,而损毁了大好道途。”
李殒刚要开口,走到最前面的南宫勋却率先言,他挺直着脊梁,冷冷地回应,“那又如何,有一剑在手,自可杀上九重霄天!”
说完不再言,继续往前迈步,这时的南宫勋距离山顶只剩下三人高的距离了,只要抬头稍微往外仰一点,便能看见在天上争斗的两人。
身负南宫之名,又被万万人注视,纵死也不会退缩一步。
李殒,亦是这想法。
看两人依旧往前迈步,葛玄阳叹了一口气,直觉得“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别人不知谪仙有多厉害,他是知晓的,无论是先人记载、或是各种道经,都证明一旦谪仙下决心进入天人合一,使天象生改变,便无人能敌。
实力,至少翻上数倍,再有他们筹出的迎山印加持,怕是来个无量修饰也能正面镇死。
你们上去送死,何苦来哉?
想法藏在心里,没有再说了,毕竟说多反而啰嗦。
便在这声响中,四人沉默往上走,然后在快要登峰时,骤然陷入宁静。
先前,还有轰隆风声、斗法爆裂声、飞剑振振声……现在全都静默,好像有一只无形大手强悍地把一切都镇压下来,在这样环境里,连彼此呼吸都变得震耳。
结果,已定?
过多犹豫,几人继续登山,终于在前后脚,相隔不过十几个呼吸登上山顶,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
宽厚的山顶上,读书人和道人分别对坐,彼此之间相隔不远,一抬手就能攻击到,中间也没有屏障与剑气阻拦,可就是这样、两人都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看着对方,恰似两尊雕塑。
同归于尽?
看到的四人都冒出了这个想法,其中最觉得不可能的仍是葛玄阳,他盯着公孙伏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陈昌谷,随后以肯定的语气道,“公孙道兄胜了。”
仿佛是为印证这句话,就在剩余四人对峙将要打起来的时候,寂静场地传来悠长绵密的呼吸声,灵气倒灌入体,像要一口气把所有灵气都抽干。
止住吸气,再吐出带着红色血雾的浊气,公孙伏缓缓从地面站起,让众人可以看见他破开的胸口、以及正在缓慢愈合的血肉。
“能将我伤到这一步,你足以自傲。”公孙伏轻声道,“然人力有时穷,以汝微薄之力,安敢与天争乎?”
说完,自问自答,“不自量力尔。”
陈昌谷眼珠转了转,想要回应,想要继续拔剑,但伤势实在太重了,方才一剑又耗尽所有底蕴,既然没有杀成人,便是在短时间内再无动手时机。
眼下,他已无用。
而公孙伏却以大神通修复自身,眼见者要恢复于全盛。
难道结果真的早已注定,凡俗书生,真斩不破重重天幕?
这时,身后传来两声脚步,李殒与南宫勋一左一右站至身前,没说什么大话,只讲过一句,“接下来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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