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太子本就是本官分内之事,何须州牧大人之命。”张恺也懒得和对方打马虎眼了,“在下为太子副官,无需听从这晋州内任何人的命令,还请孟队长让道。”
“呵。”孟宵表情狰狞的笑道,“张副官可听说过天高皇帝远,晋州怎么说也是晋王殿下的封地,晋王殿下同太子都是皇上的儿子,来了晋州自然就算是太子的人也要听命于州牧大人。”
“更何况……”孟宵指向张恺背后的马车,“太子殿下如今下落不明,当日秋狩在太子身边的只有你,照我看——陷害太子的歹人就是你!”
这句话虽然乍一听让人觉得惊讶,但在场的双方皆面色如常。众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想要光明正大动手的理由罢了。
如今对方已经知道马车里做的是太子,之前伪善的面具如今也不必再装了,双方都明白今夜将是一场生死厮杀之战。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厮杀一触即发之时,马车里传来一个清冷却威严的声音。是段翎。
“慢着。”段翎掀开马车的门帘,驾车的士兵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干什么,但仍然为他将门帘系好。
“殿下!”张副官见状想要阻止段翎,却被对方一个眼神止住。
夜幕下,段翎的脸逐渐暴露在火把的光芒下,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秋狄时瘦了不少显得更加的冰冷不近人情。孟宵虽然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段翎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感到浑身冰冷。
“孟队长,是吧。”段翎看向来人的首领,言语中丝毫不见紧张,仿佛他才是那个占据上风的人,“如今本宫已安然归来,未在晋州出现什么闪失,相比晋州牧也能放心了。不知你寻到本宫,晋州牧会赏你什么东西?”
孟宵没有说话,面对段翎他显然没有向面对张恺那样直接撕破脸的勇气。
“他会赏你金银?良田?还是会直接让你当一县之长?”段翎没有理会孟宵的反应,事实上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会自顾自的先把自己的话说完。
“你听从晋州令的指示,他能给你的也不过就这些了。”段翎道,“可你若是听我的,我会给你你预想之外的、更好的东西。”他用缓慢又带有一丝诱惑的声音向孟宵展示出了自己的筹码。
孟宵感到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如今夜间已有一丝寒气,但却有一滴汗水从他的脸旁滑下,滴落在地上。
就在汗水滴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孟宵听见自己说:“殿下的赏赐在下不配。”太子给的诱惑固然大,但是自己是晋州牧的人,此刻投诚早已经晚了,倒不如跟着晋州牧放手一搏。
听到孟宵的话张恺握紧了手中的刀,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只是身后段翎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静放松:“真可惜,你原本或许可以不用死的。”
“给我——”孟宵举起刀,想要发出号令,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到喉咙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被风刮过的清凉感。
对面,段翎手中的匕首早已在他的话刚说完时便已经投掷出去了,正中孟宵的喉咙,一剑封喉。
看到队长被杀,余下的人准备抽出武器将对方剿灭。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格外沉重的马蹄声从他们背后传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头便一个个被斩杀于马下了。
段翎看着眼前的敌人一个个倒下毫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远处明亮的火把照亮了道路,也照亮了段翎的脸,他在一众火光照耀下对来人道:“你来的还真算是及时。”
夏子默看着宫门:“段二公子,你随我进宫可好?”段翎今天跟他进宫,日后就是功臣了。
“不了。我答应过她,今天要早点回去的。”段翎抬了抬手,想拂去衣袖的血,但拂不掉。他看夏子默带来的那一队人马,似很守礼,“麻烦你们让让。”
夏子默当即道:“让开。”
他挂念着段馨宁,又道:“段二公子,劳烦你帮我转告令韫,我明日一定会去见她的。”
谢清鹤从夏子默身后走出来:“段二公子,也劳烦你帮我向林少夫人问好。”他听说过林听得怪病,出现假死症状的事。
段翎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越过他们,骑马回段府。
进府前,段翎把沾到血的外衣扔掉了。林听知道京城被攻破后就有派人留意府外动静,听说他回府了便跑出来:“你外衣呢?”
段翎:“扔了。”
她解下自己粉色披风,踮起脚给他披上:“为什么扔了。”
“沾上了一些脏东西。”
林听系好披风的带子:“你今天看到谁了?”她断定夏子默这厮不敢伤害段翎,因此不是特别担心他会受伤,但还是想知道他见了什么人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夏世子,谢清鹤。”段翎暂时没看到那个绑过她的归叔。
林听不问了,拉着段翎往李惊秋院子走:“你回来得正好,阿娘给我们煮了莲藕排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