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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近子时,花厅内却亮如白昼。
桌上早已摆满美酒佳肴。
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用过饭,又吃了几杯酒,各个面色回暖,身上的疲乏消减不少,再加上心底兴奋,除却沈年,其他人都无睡意。
酒足饭饱后,一家子坐在厅内吃茶。
沈清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女婿,由衷道:“裴贤——”
宁氏拿手肘撞了他一下。
沈清将那个“弟”字咽回去,轻咳一声:“这些年辛苦你照顾妍妍,也辛苦你为我们打点一切。”
宁氏也在一旁说着感激的话。
纾妍怔怔地望向前夫。
原来他为她家人做了这么多吗?
他竟一句都不曾提过。
前夫神色淡然:“这些本就是我该做的。更可况,这几年都是她在照顾我。”说这话时,眸光落在纾妍身上。
纾妍面颊滚烫,低下头去。
一无所知的沈清笑道:“她自幼被惯坏,哪里会照顾人。”
裴珩:“她极好。”
沈清笑得愈发和善,与他闲话几句后,环顾四周,问出忍了许久的话:“为何住在这儿?”
这话一出,花厅内格外地沉静。
纾妍忙道:“我开了一间香料铺子,这离铺子近。”
沈清眉目舒展:“都学会做生意了?”
纾妍颔首:“我如今学会研制各种各样的香料,就连皇后殿下都夸我呢。”
沈清笑:“不愧是我沈清的宝贝女儿!”
两父女你一言我一语,无论纾妍说什么,他都捧场。
其他人见怪不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显然从前在家也是如此。
裴珩的眸光黏在小妻子的身上。
她眼睛里始终含了一抹笑意。
他从未见过她像今夜这般高兴过。
不知不觉到了二更,大家都累了,纾妍看向前夫:“明日还要朝会,我送你出门。”
裴珩放下手中的茶盏,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起身告辞。
搬来这里也就算了,他还不住在此处,怎么都觉得不大对。
两人刚走远,沈清将眸光投向淡烟跟轻云,目光如炬:“他俩究竟怎么回事!”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沈清看向淡烟:“你说!”
淡烟硬着头皮:“小姐同姑爷一个多月前已经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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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人为我家人做的这一切!”
纾妍心中的感激溢于言表,“大人对我全家的恩德,我实在无意为报,我——”
裴珩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地拨弄着她的掌心,“我要什么都可以?”
纾妍掌心发痒,想要抽回手,被他紧紧握住。
她颔首,郑重道:“只要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