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徐知怡都忍不住说:“陈驰是真有两把刷子,打破了我以前对很多年轻演员‘没文化’的有色眼镜。”
徐知怡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个学霸。
她明明有选择捷径的资本,但中学时,为了和父母赌一口气,硬是选了绝大部分普通人都会走的高考这条路。
高中三年,她总是没个正形,一到周末便陪着姜幸雨去画室画画,自己则背着吉他唱歌,对文化课一点儿也不上心的样子,只在考前最后两个月临时抱了一下佛脚,最后便一下考上了京海大学这样的国内顶尖学府,成为社会学院的一名本科生。
哪怕她后来自己也进了娱乐圈,在里面摸爬滚打,也始终保留着早期的印象——艺人们普遍文化素养不高,工作更依赖个人经验的积累,所以很多演员、歌手在理解和挖掘文本内容方面有很大的困难,需要其他创作人不断辅助。
陈驰算是打破了她的这种印象。
姜幸雨笑着瞪她,憋了片刻,蹦出一句:“俞衡也有文化,他也会自己创作,学历也很实在。”
徐知怡一口气噎住,瞪着她说:“滚!你现在也被他收买了吧!”
俞衡仍然没能和徐知怡在一起,但这一两年里,他也始终没有在感情上开出其他花,还像之前那样,专心自己事业的同时,经常照顾葫芦铜钱。
葫芦铜钱的名头比一两年前,又更响亮了一点,拥有了自己稳定的支持者,受到流言蜚语的同时,也开始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喜爱,毕竟,市场再怎样喧哗嘈嚷,也总会有一片天地,是留给才华横溢者的。
“也算是收买吧,拿时间换来的好感。我看他对你是真心的,这年头,社会浮躁,大多数人连八分钟专注都已经做不到了,他却能坚持这么久,很难不让人刮目相看。”姜幸雨是旁观者,看得多少分明一些。
徐知怡垂眼看着自己的指尖,没有回应她的话,却也没再像从前那样直接否定。
再抬头时,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先不说我,你自己呢?陈驰也快毕业了,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现在外面的传言可不少。”
姜幸雨靠在沙发里,闻言扭头看一眼不远处正和朋友们坐在一起说笑的陈驰。
这一两年里,他的性格没变,仍旧是沉稳内敛的,但在为数不多的私下场合里,姜幸雨越来越多地感受到他的松弛,好像是多年习惯收敛情绪的人,终于开始放下从前许多年养成的防备感,学会在专注、认真的同时,更多地在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情绪。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陈驰也刚好转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二人视线相对的时候,他扬了下眉,好像在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姜幸雨冲他笑笑,重新看向徐知怡,深吸一口气,说:“很久之前讨论过,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改主意。”
夜里,两人回家后,一起在小区里的步道上走了一会儿。
陈驰还是戴着帽子和口罩,以免遇见小区里为数不多的住户。
“姐姐,你刚才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和徐老师说到我了?”他一向观察很细心,尤其是涉及关于她的事。
“嗯,说到你快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姜幸雨挣开被他握着的手,在他有点不满的眼神中,又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你想好了吗?”
陈驰笑起来,下半张脸被口罩遮着,没有明显的变化,但眼睛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里面盛着格外明亮的光芒。
“我想好了。”
‘没变?’
“没变,好像还更坚定了。”
“不后悔?”
“以后说不准,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信心,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六月,各大高校迎来一年一度的毕业季。
陈驰专门把毕业典礼的电子邀请函转发给姜幸雨。
姜幸雨手里也带了毕业生,算是她完整指导下来的第一批学生,对她而言,同样意义非凡,毕业典礼缺席不得。
幸好,最后的时间公布下来后,两个学校的毕业典礼之间正好隔了一天,京海电影学院在前,京海大学在后。
毕业的这一天,工作室专门准备了商务车,在车上给陈驰做了点适合上镜的造型,姜幸雨也跟着一起,坐在车里看化妆师忙碌。
陈驰天生底子好,不论骨相还是皮相,本就都是为上镜而生的,化妆师的工作也轻松一些,不必花太多工夫在遮盖瑕疵、调整轮廓上,只要做些均匀色差、加重阴影的小细节就够了。
小秦把刚刚买来的咖啡分给大家,又特意挑出姜幸雨的那杯抹茶拿铁递过去,难得有点伤感道:“哎,这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跟小驰一起工作了,以后就该散咯!”
化妆师小姐姐也难过道:“是啊,以后我可再也接不到这么轻松的工作啦!”
陈驰抽空喝了一口他的冰美式,笑道:“太夸张了,娱乐圈里天资好的完全数不过来。”
“你不懂,你这是天生丽质,美而不自知,你化妆轻松,就以为被人也是这样,其实我们普通人化妆要多麻烦,你根本体会不到。”化妆师一边说,一边扭头对姜幸雨道,“你说对吧,姜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