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姐姐你在说姜叔叔?”陈驰很快想起上次她脸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立刻皱起眉头,“他过来了?”
“没有,就是给我打了个电话,数落我几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常见面了吧。”她深吸一口气,身子往沙发靠背里沉,将全部重量都压上去,“这样也好,我——”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忽然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中。
姜幸雨愣住了,下巴刚好枕在他的肩上,周身被属于他的气息包围着。
“怎么了?”
环抱在她背后的手掌微微用力,把她单薄的身躯往怀里压紧一些,胳膊也多用了几分力。
“姐姐,父母家人,我没法帮你改变,但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不管你做什么,对还是错,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姜幸雨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原本被她抱着还有些僵硬的身躯慢慢放松下来。
她努力睁大双眼,等那阵热意过去,笑着拍拍他的后背:“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个没原则的人。”
“我有原则啊,”男孩也低下头,将她完完全全抱紧,贴在自己身前,低下头也埋在她长而浓密的发丝间,“我的原则就是姐姐你永远是对的。”
“哪来的歪理!”姜幸雨哭笑不得,留心到他刚才说了两次“永远”。
其实她很想纠正,他年纪还小,二十出头,正是该好好体验人生的阶段,不会在她身边停留太长时间,更不要轻易说出“永远”这样的词。
最后还是默默咽下去,不想做那个泼冷水、煞风景的人。
“是真理。”男孩固执地重复,将她抱得又紧一点,紧到她有些透不过气,想要伸手把他推开的时候,又骤然放松一些,说,“姐姐今天和路先生的事都办妥了吗?”
他问的是她一大早和路文初领离婚证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明明才过去十多个小时,姜幸雨却有种好像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感觉,呆了两秒,才慢慢回忆起上午的情形。
“好了,证领到了,这件事总算也结束了。”她轻轻感叹一声,“简直像做梦一样。”
“是啊,”陈驰又将她放开些,松下一只手,留右侧的胳膊将她环住,“几年时间,其实一晃就过去了,很快的。”
现在,她又是单身了,单身且自由的状态。
姜幸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前一直被刻意压抑的某些混乱念头,经他一提醒,又有点蠢蠢欲动的趋势。
陈驰也没把话说破,只是环住她的那条胳膊,迟迟没有再收回去的意思。
某些原本清晰的界线,在这时候悄悄变得模糊。
再有一个星期,秋季学期结束,就连师生关系都将不复存在。
“姐姐今天白天说,本来也想好了要让人处理外面那些谣言的事,”陈驰紧接着又提了另一件事,“如果不是我,姐姐打算找谁帮忙呢?”
他也不避讳内心的种种想法,直接说了自己的猜测:“是路先生吗?”
姜幸雨的脑袋已经从他的肩膀离开,闻言扭头看他一眼,很敏锐地嗅到一种“警觉”的气息。
这孩子对路文初十分在意,这一点,她早就领教过了。
“不是,婚都离了,还找他帮忙,未免太过分。”姜幸雨摇头,想了想,也没说路文初主动提出帮忙的事。
“那是姐姐的其他朋友?总不会是徐老师。”听到不是路文初,陈驰的眼神悄然放松几分。
“为什么你觉得不会是知怡?”
“因为徐老师是姐姐最好的朋友,事业好不容易有了很大的起色,姐姐肯定不希望她参与到这种事里面来。”
他猜得很准,反倒让姜幸雨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不介意我找你帮忙吗?”
陈驰摇头:“不介意,本来就是我主动要做这些的,姐姐愿意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姜幸雨当然没有要利用他的意思,虽然知道他是自愿的,但总还有些忐忑,听他又说了一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干脆踢掉拖鞋,屈起双腿踩在沙发上,双手环住膝盖,同他实话实说:“其实你也认识的,就是樊箬梦。”
樊箬梦离婚的时候,从前夫手里拿走了两家大型影视娱乐公司的股份,所以,这两年,她一直活跃在这个行业。
她看起来喜欢胡作非为,处处拈花惹草,可实际上,在事业上也一直没松懈,主导的几个项目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和收益,在业内还发展了不少自己的人脉,还开了其他公司,自然能帮得上忙。
“是上次在珠宝展遇见姐姐你的时候,也过来打过招呼的那位樊小姐?”陈驰仔细想了想,才回想起这位穿着火辣、举止大胆的樊小姐,“姐姐和她也是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