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很严重的情况,那么集团职位事务都需要重新划分,甚至如果他真的是永久性失明,他和她的婚姻,也需要重新商定考量。
好多事好多情绪蔓延在心头上,他是个极少被情绪左右的人,这一刻,恐惧,担忧,焦虑,不确定,各种各样的负面因子将他包围。
加之眼前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光亮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恐怖可怕。
“异想天开!”丛一换上了新的裙子和首饰,根本不知道文时以的情况,随便回应了句,“好了,我要出去了,先挂喽。”
“好。”
挂了也好,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挂断电话,他放下手机,下意识地握住自己受伤的手腕,死死按住,闭上眼,用最后一点点力气和理智让自己保持冷静,决不能崩溃。
都到了这种时候,失明的地步。
他想的还是今晚退掉的重要饭局该怎么解决和弥补,如果他真的以后都看不见了,文家该交由谁的手上。
还有,她怎么办?
黑色的迈巴赫犹如暗夜里的猛兽,一路疾驰着。
月色将整个城市包围,京城依旧四处繁华,人声鼎沸。
一片夜空下,港岛酒绿灯红,亦到处盛景。
丛一穿戴妥当,正准备出门,camellia在她脚边一直不肯走,用小爪子一个劲儿地扒拉着她。
大概是因为忽然换了新的地方,又没有文时以在,它始终有点不适应。
“bb,妈咪要出去了,你乖乖在家,一会叫阿姨给拆罐罐好不好?”
听了丛一的话,camellia还是没松开爪子,一副不肯撒手的样子。
没办法,最后,丛一只好带着它一起出门。
在地库里选了一辆丛莱刚买来的新宠。
保时捷911,开着蛮是顺手,一脚油门,车子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起来。
地儿是沈希雅定的,听说是她看中投资的一家日料店,最近在港岛很是火热,几乎是夜夜座无虚席。
竹帘半卷,将外间的喧嚣过滤成隐约的碎响。包厢四壁以浅色桧木打造,木纹如水流般在暖光灯下舒展,四处弥漫着淡淡的树脂香气。一道细窄的水景沿着墙根蜿蜒,其间青苔石错落有致,水流流淌间跃动着粼粼波光,将天花板上垂落的和纸灯影揉碎成金色的鱼群。
丛一将手中的东西一并交给侍从,换了鞋,光着脚进来。
十二叠的空间被一道手工描绘的四季屏风巧妙分隔,以云母片镶嵌的富士山景在整个包厢的暖光照射下忽隐忽现。黑漆矮桌中央摆着轮岛涂的漆器,朱红内里盛着几尾以紫苏叶点缀的时令刺身,冰雾在蓝釉琉璃盘下缠绵升腾,袅袅不绝。
墙隅的备前烧花器里,单枝垂樱以茶道特有的“佗寂”姿态斜出,花瓣飘落在磨砂玻璃地板镶嵌的枯山水纹路上。
丛一大致环视了一周,看这地,这布置,就知道沈希雅没少下功夫。
请她来这,少不了是为了炫耀展示,她就买这个面子好了。
“你怎么还带了只猫来?”
沈希雅不喜欢小动物,丛一知道,但今天这不是没办法了嘛。
“没办法喽,它爹地人在京城,我给它弄到港岛来总要照顾妥当吧,出门的时候它粘着我,哎呀,你忍一忍嘛,我们camellia很乖很乖的。”丛一摸了摸camellia的小脑袋,紧接着它喵喵叫了两声。
“camellia,你老公给他的猫取和你一样的名字?”冉梦捷意味深长地笑着。
丛一就知道她想歪了!
怎么什么到她嘴里,都变了味。
“什么啊!我认识他之前,他的猫就叫camellia了,巧合而已。”
冉梦捷看了一眼丛一,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一一,你这在京城一待就是大半年,好像有点胖了,你说是不是,雅雅?”
“可不嘛。”沈希雅雅想起上次打电话时,那边的动静,就忍不住发牢骚。
“也不是胖了,是这胸,好像变大了喔。”冉梦捷喝了口冷茶,适时补充,“看来,你男人把你喂得太饱了。”
“你俩有劲没劲,流氓啊!”丛一下意识捂了下胸口。
她本来身材就不差,自从和文时以做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胖了,好像胸围是长了一点点。
“说正事,别扯其他的,都拜托你们一周多了,还没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