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诚恳的话语再一次落在耳畔。
其实他每次道歉,每次哄她,都是这样尽心尽意,真诚温柔得找不到形容词,一点也不像他们初见时那副对她除了联姻完全没话说的模样,也不像外界传得那般冷漠自持,惜字如金。
或许,他也在改变吧。
或许,他对她,也是有了感情吧。
或许,他和她一样,没有预计,没有准备的,只是猝不及防地跌落在这场婚姻的美梦里。
也或许,他这些温柔依然有可能是出于责任和身份的制约。
她不想再深究了,也不愿意再追问了。
因为,她太需要他了。
需要他无时无刻陪伴在身边,用那种几近窒息的力道强势地缠吻她,需要他永远坚定温柔地用那对手托举着她,伴着无可修饰的心安。
需要他,真的需要他。
如果这种需要是一种喜欢和爱的话。
那她喜欢他,爱他。
如果这种疼惜和温柔是一种喜欢和爱的话。
那他喜欢她,爱她。
就这样理解就好了,不要再有其他的念头了。
他们之间,或许已经攀升至某个平衡点了,任何其他的念头,举动,都有可能极大概率低破坏这个平衡点。
她不想了。
“嗯,原谅你。”
她说得格外平静,又留了后半句在心里没讲出口。
也谢谢你。
虽然是最粗鲁原始的方式,但她终于突破了这些年伴随她的心理阴影。
她终于可以和自己的爱人,做这样的事。虽然现在,她还不能说是完全地享受,但总归,她迈出了第一步。
大概,是因为是他的缘故吧。
那些脱敏训练,日夜缠绵都给了她一些心理准备和预期。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与她建立了可靠的信任。
所以这样做的人是他可以,是别人的话,应该便不行。
他吻在她的脖颈间,吻在她的蝴蝶骨上。
很轻,又很暖,像是羽毛扫落过。
呼吸里的灼痛有所缓解,但还是隐隐作祟着,让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些年,割腕后再好起来之后,人前人后她总是在强忍着眼泪,所以港岛上的人都以为她早就好起来了,次数多了,她驾轻就熟。
每一次惊恐来临,抑或是孤独感侵蚀的时候,她都习惯性地去磨蹭和破坏手腕上的那道玻璃划痕,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将疤痕勾破,亲眼见着殷红的血迹渗出来,注意力才会被转移,生理上剧痛,心理上的落寞和撕裂才能被挨过去。
但在文时以面前,她已经不知不觉流了好多好多次眼泪了。
而且每次泪流,都不受控制,她也不想控制那种。
因为她知道,反正最后,他会为她擦掉眼泪。
可能从那个他强势进入她生命中的那个伦敦雪夜开始,她在他面前就已经不需要任何伪装了吧。
至于今天,她对他再也没有任何防备。
现在唯一剩下的念头是。
他们,是相伴过一辈子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很好很好了。
眼泪顺着眼眶滚落,滑过鼻梁,又掉在了他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