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迁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见他伤后终于回来,衙役们纷纷围了上来,边恭贺他升迁,边抹着眼泪让他常回来看看。
谢遇欢怕他们挤着陈君迁的伤臂,只让他们一人说几句话,就把众人都轰回去干活了。
到了陈君迁的屋子里,谢遇欢帮他收拾东西。好在属于他的物件并不多,一个小包袱都没装满。
收拾妥当后,两人没急着走,在桌前坐了下来。
陈君迁看着谢遇欢,笑问:“我走了,你打算干嘛去?”
谢遇欢不在县衙当差,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帮他这个兄弟。
谢遇欢展开扇子摇起来:“我孤家寡人一个,干点儿什么不能活?倒是大人,到了长寿郡可不比永宁县。在这儿你是地头蛇,想做些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没人说三道四。到了那儿,能压你一头的可数不胜数。大人,办事低调点儿。”
陈君迁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谢遇欢面不改色:“毕竟是前师爷,操心的命,改不了。”
陈君迁笑着说了声“知道了”,指着他手里那把修补痕迹十分明显的扇子:“上回见这扇子都撕了,怎么不换一把?”
这么不精致,可不像注重体面的谢狐狸的风格。
“心上人送的?”
谢遇欢摇头:“用了很多年,舍不得换而已。”
说完他就岔开了话题。
“往后可能不常见到大人了,我还是想多句嘴,”谢遇欢严肃起来,“大人家里还有父亲和弟弟,日后若再遇到雁鸣山那日的险情,也请大人多为陈伯和猫儿想想。”
陈君迁垂下眼去不再看他了。
他知道谢遇欢又在提醒他什么,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他那次跳崖也的确吓着了很多人,谢遇欢提醒得对。
“那么高的悬崖,就算大人福大命大,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
“她是为我才掉下去的。”
陈君迁打断谢遇欢的话,神情认真地看向他。
谢遇欢一噎,不明白他的话。
“那日你们离得远,看不见,但我看得清清楚楚,罗三的刀离我只有这么远”,他拿手比划了一下,“我躲不开。如果不是她拼死把罗三撞下悬崖,我大概已经死了。”
“你们觉得是我救了她,实则是她先救了我。”
陈君迁说着笑了起来:“之前你在这间屋子里问过我,我做出的种种改变是为了我娘子还是那幅画,当时我答不出来,现在可以了。”
这辈子,他都认定她了。
第46章吻(二合一)“讨厌我亲你么?”……
转眼已是十月初,天气略微转凉,白日里日头还是晒得人汗流浃背,到了傍晚却会多上一丝清凉。
陈君迁的右臂恢复得比郎中预想得更快,已经拆掉了用来固定的板子,虽因长期不动变得不大灵活,但断骨已经长好,就算做些大的动作也不会再痛。
这些天他闲在家中,虽说白天还能与沈京墨读书学字,但他学得太快,沈京墨准备的几本启蒙书,他只花了一个来月就学完了。日子久了,不免觉得憋闷无趣。
如今终于等到身上的伤全都好了,陈君迁活动活动僵直许久的手腕,看了看屋外明媚的日光,问沈京墨要不要今天下午就去和他学游水。
沈京墨从没下过水,以前至多在沈府后院的小湖里游过船,听到游水,总觉得掉入饮马河那日的窒息感又回来了,不禁脸色泛白,支支吾吾地不大敢去。
陈君迁听出她害怕,一边准备着下河之后要换的干衣裳,一边安慰她:“别怕,我在呢。饮马河有一段水势很平缓,水也浅,平日里没人去,正好教你。”
他再三保证水中安全,沈京墨才犹豫着答应,取了件常穿的鹅黄色衣裳交给他。
陈君迁拿过衣裳塞进小包袱里,又打眼瞧了瞧她身上这件白色的布裙,挠了挠颈侧:“去换件衣裳咱们再走。”
沈京墨不解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这条不行么?”
陈君迁僵硬地眨了两下眼睛:“咳。颜色太浅了,下水会变透。”
沈京墨顿时红了脸,赶忙把他推出屋去,锁起门来翻箱倒柜地找衣裳换。
她平日里不爱穿深色的衣裳,总觉得显老气,柜箱里多是些白、粉、黄之类浅淡又鲜亮的颜色。
翻了半晌,沈京墨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一条深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