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眼眸瞬间有些酸胀,她连忙垂下,轻“嗯”了声。
沈澜汀轻点下颌。
从民政局出来时,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步台阶,慢慢往下走,梁韵没回头,直接和他说:“我放在澜湾壹号的东西你看着处理掉吧,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扔掉。”
“你不要了?”
“对,不要了,大都是你送的,我就不带了。”梁韵声音很轻,但依旧掷地有声。
“还有你父母那边和朋友圈子里,解释的事情就依你吧,如果你觉得离婚有失身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也无所谓。”
“就说我出轨了?总之都依你。”
沈澜汀听着,脸色越来越阴冷。
“还有要交代的吗?”
“我想想。”梁韵背对着他,依旧没有回头看,怕被他抓到破绽。
停了片刻,她继续说道:“还有就是生意了,我知道你有考察德昂的意向,但这个项目现在还处于搁置阶段,也希望你不要妄下定论,就算我接手,也请你秉公办理,不念私情。”
她这意思,是不希望他因着和她的关系,就搁置不管,或者又因为是她,而盲目注资。
“好一个不念私情啊梁韵。”
下到最后一节台阶时,她突然停住,低头从包里翻了一会儿,丁零当啷的找出一串钥匙和一张卡,然后转身举到他面前。
终于四目相对,也看清他唇边勾着的那抹笑。
“这是澜湾那边的钥匙,还给你吧。”梁韵虽然拿不准他是否真的愿意就此放过她,但还是决心断的干干净净,而家门钥匙,是她表明决心的第一步。
沈澜汀眯了下眼睛,手抄在口袋里,没拿出来,然后睨着她,往下走了一步。
“家里一直是用的指纹,你怎么不把手指头一并还给我?”
疯子。
梁韵心里骂了一句,“换锁换门,随便你,账单我来报。”
她固执的将手举着。
“还有,这张卡里,是你汇给我的所有资金,我找了理财经理,帮你做了投资。”
沈澜汀身上那股冷意,已经逐渐不受控制,从他的眼神中丝丝缕缕外泄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梁韵觉得从刚刚她给他钥匙的那一刻开始,仿佛触碰了什么开关似的,让那个难得有些温良的沈澜汀又被收了回去,转而让恶魔被放了出来。
她想收回手,但慢了一步。
他已经抬起手来,看似轻飘飘触在她的掌心,忽然间便将手掌展开,将她的小手包起来翻了个面儿,钥匙自然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梁韵的手,却没能抽出来。
“你还真挺狠心啊梁韵。这几年在我身边,走的时候连点儿留恋都没有吗。”
梁韵觉察出他气息有变,想跑,却来不及,被他一扯一拉,带到了身前。
“你想做什么?”她没有轻举妄动。
沈澜汀什么都没做,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笑看着她,让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叮嘱我的事情,好一并交代了,省的回头忘了还得再费口舌。”
梁韵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于是摇头,“没什么了,都结束了,你放开我,咱俩好聚好散。”
沈澜汀嗓音很沉,眼眸里更是宛若一汪深潭,平静下暗流涌动,“你说,都结束了?是吗?”
“是,都结束了。”
沈澜汀点头,“结束了就好,不怪我了?”
“不怪了。”
还怪什么呢,以前碍着那层身份,总是患得患失要的多,忘了爱情的初心,让一切变得面目全非,这都非她所愿,怪她,不如怪自己,要不是她心里要的变多了,这段婚姻保不齐还真能走下去。
“行,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沈澜汀松开她的手,钥匙就平躺在他摊开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