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奕的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陈恭后面的称呼已经换回了他自己的声线,他脸上的热意却胜过之前,一阵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涌现,度奕慌张地抬头看了一眼陈恭,又不易察觉地交叠自己的双腿。
“学长,我…我不问还不行吗?”度奕转过脸,完全搞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和心情,他想摸键盘打字,却把手伸进了水杯,被冷水激得打了个寒战。
“学…学弟,你没事吧?”
陈恭的声音听着有些慌乱,他想过来帮忙,度奕却先一步拒绝。
“学长!”度奕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些羞耻的哀求:“咱们先打游戏吧。”
身躯颤抖,不知名的地方隐约浮现的未知而可怕的感觉,种种加起来形成的如今这种境遇,几乎要让度奕哭出声。
而此时,距离姻缘大会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对方最后还是离开旁边了,但这并不能让度奕松一口气,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陈恭的呼吸声很浅,在呼气的最后一末总是不自觉地放轻,房间里有股清淡的木质香味,是对方身上一直存在的那种,度奕坐在椅子上,目光故意地不去看对面,鼻腔中却充斥着陈恭的味道——逃无可逃。
这个认知让度奕浑身一抖。
“学长!我去趟卫生间!”度奕顾不上掩饰自己的奇怪,结结巴巴的说话,几乎飞一样的逃进了卫生间-
【宿主你?】146目瞪狗呆,看着一旁被撩拨得不像话的男主【这也可以吗?】
【嗯……怎么不行呢?】
陈恭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可是连哥哥都叫了,付出了这么多,我要点回报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度奕许久都没有回来,但是陈恭并不意外。
他数着时间,还剩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起身。
“度奕?”陈恭面色揶揄,声音却充满担心:“你已经几十分钟没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度奕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是被旁边的水流声掩盖过去了大半:“我…我一会就出来。”
“不行。”陈恭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着急:“你之前就喜欢憋着不说,万一又有什么意外情况不告诉我怎么办?听话,开门。”
“真的不行。”度奕的声音低低的,好像要哭出来了:“学长…咱们一定要开门吗?”
“没关系的。”陈恭谆谆善诱:“不论事情怎么样,我总要确认你现在是安全的吧,一会儿还有姻缘大会要参加,如果你缺席了,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去参加比赛不是吗?”
门悄悄的开了一条缝。
度奕正坐在浴缸里,浑身衣服都被水淋湿,透出隐约的肉色皮肤。
浴缸里面的水放得不多,只到对方的腰部,度奕的双手放在水面下没有动作,他似乎很用力才能够把自己的浑身支撑起来,那张脸红得彻底,眼眸中也像刚下过一场雨,湿漉漉得不行。
“学……长?”
他轻轻叫唤了一声,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确认一般。
陈恭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就在他答应的刹那,浴缸中坐着的青年却更加慌张,在浴缸里都有些不安的意味,水波慢悠悠的荡起,完全掩饰不住对方青涩而直白的动作。
陈恭也非常直接,目光顺着就飘了过去,眼神复杂的看着里面的度奕。
“不…不是。”度奕这下真的要哭出来了:“学长,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有……唔嗯。”
陈恭走近,轻轻覆盖住对方的额头,像是没察觉对方的不对劲,以及在他靠近时刻剧烈的反应,他只是用平常一般可靠的语气关切询问着:“发烧了吗?需不需要吃点药。”
度奕鼻头一酸。
他放任自己往前倒去,双手牢牢抱住陈恭的腰肢。
整片浴室中都回荡着对方低低的啜泣。
“我真该死啊!明明学长对我这么好的,我却……”
陈恭把人揽进怀中,抚摸着对方被水汽打湿的柔软发丝:“却?”
在度奕的观念中,“性”仍然是一种不能够直白的宣之于口的物件,他朦胧的知到这个词汇,却在家族的保护下没有接触过,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心让他向往这一点,生理上年纪适中的身体又恰好能够让他意识到某一刻这物件的存在和到来——但这依旧羞耻而罪恶。
书上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自然会盼着下一步的进行与发生——度奕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人脑侧乌黑的发丝。
什么是喜欢呢?
他至今仍未明白陈恭为什么要在网络游戏中维持这种语气和说话方式,也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