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网上看过,因为见雪而太兴奋的南方出租车司机,把雪人堆在自己车上,小小一个,特别可爱。
花满楼道:“我没见过大雪。”
他其实并不是很常出门,在来乔乔酒馆之前,他一个人在百花楼住着,也不大想出门的,江南就算飘雪,也是细细的、小小的,像这样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的体验,他还真没有过。
乔茜“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道:“这两天雪这么大,也不见你激动呢!”
陆小凤嘴巴痛死了,还要坏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激动?”
花满楼:微笑。jpg
花满楼忽然伸出了手,手中捏着一把在冬天派不上用场的折扇,不轻不重,在陆小凤头顶敲了一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发言。
乔茜:狐疑。jpg
乔茜:“说嘛说嘛说嘛!”
陆小凤:“哎哟我嘴巴痛,先走了。”
花满楼:“我去前头给他弄点吃食来,只吃白粥,未免可怜。”
两个人居然一前一后地走了!
乔茜:“…………”
乔茜狐疑地眯着眼睛,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酒足饭饱,她裹着狐狸毛的大氅,把自己缩成一个暖洋洋的毛球,一点红坐在她身边瞧着她,觉得陆小凤说的的确没错,她像一只叽叽喳喳、羽毛丰美的漂亮鸟儿。
乔茜察觉了他的目光,扭头看他。
一点红道:“系带。”
乔茜:“嗯?”
一点红道:“系带松了,紧一紧。”
乔茜此刻正在农民揣,撒娇道:“我的手不想拿出来嘛。”
一点红:“…………”
他伸手帮乔茜重新系了一下大氅的系带,脸倒是全程都没什么表情。
乔茜冲他笑。
一点红没有回应,他移开了目光,似乎有点出神地瞧着这场细雪。
从前,一点红并不喜欢冬天。
不……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没感觉,他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物都没什么感觉,春夏秋冬、四季流转,与他何干?
现在,他觉得自己不会忘了这个冬天,这……多出来的三个月。
一点红不理乔茜,乔茜也不生气,她扭过了头,又去瞧一瞧阿飞。
此刻阿飞在吃饭,这小野兽的胃里似乎有个黑洞,能一顿吃下别人三天的分量,他慢慢地、充分地咀嚼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来,像只小狗一样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吃饭的快乐里,很努力地吸收每一丝营养。
乔茜双手托腮,瞧着阿飞吃饭的样子,脸上忍不住浮出笑意来。
——他吃得真的很香。
和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就会觉得很幸福。
桌上剩余的食物被阿飞完全吃光了,乔茜起身,撩开厚厚门帘,钻进酒馆,花满楼给陆小凤煮了个甜口的荷包蛋吃,陆小凤正懒洋洋地半卧在沙发上要花满楼弹琴来听,一见乔茜钻进来个头,“日”的一声,给她扔了条烫烫的热毛巾过来。
乔茜就“夺~”的一声接住了毛巾,又把头缩回去了。
她把毛巾塞给阿飞,说:“擦擦脸,擦擦手,热毛巾擦一擦可舒服啦。”
阿飞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道:“多谢。”
这句话才刚落地,阿飞霍然扭头,黑漆漆的眼珠盯住了屋檐,冷冷道:“有人。”
乔茜当然也已听见了人落在屋瓦上的声音。
她换了个姿势,把自己窝在椅子里,斜斜倚着,又紧了紧大氅,把自己包得圆滚滚、毛茸茸,懒洋洋道:“下来吧,我都听见了。”
那人在屋顶上顿了一顿,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