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队去拓展城市外沿时,丁秋云决定在一处废弃的建筑内歇歇脚。
里面的陈设蒙了一层雪霜,除此之外还挺干净,有着难得的、还没完全淡去的烟火气。
员工宿舍的床上有冻成了一块铁板的床单,餐厅里的冷灶上摆着未能带走的锅具,他们甚至自己动笔画了日历,一本一本地存在一个抽屉里。
前台上摆放的日历,停留在半年多前的1月8日。
显然,半年多前,这里还有一队人居住。
或许已经被丁秋云他们的中心城条件吸引,举家搬迁了。
丁秋云对这里的条件很满意,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后,拍板决定:“晚上就住这儿了。”
跑了一天的队员们欢呼一声,呼啦一下四下散开,架锅的架锅,设哨的设哨,好防止野生动物的侵袭。
丁秋云望向还站在外面的谷心志,招呼他:“进来了。”
谷心志:“……嗯。”
说着,他将视线从院子角落里被拆卸下来的“XX民政局”的白桦木招牌上挪开。
晚上,一大家子吃了顿热乎的,有汤有肉,煤气灶淡蓝色的火苗,催出诱人的鸡汤浓香。
喧闹和饭香一齐从楼下传来。
丁秋云在二楼选定的哨位坐定,就着饭菜的香味垫了点儿饼干,目光停驻在远方的黑暗中。
即使这个地方有电网这样相当成熟而完整的防卫手段,但丁秋云仍然不肯放松分毫。
他失去过重要的人,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他手上保养枪械的动作不停。
擦枪布很快沾上了淡淡的烤蓝和枪油气味。
不多时,一个身影静静在他身侧坐下。
谷心志跟他搭话:“这里挺好的。”
丁秋云:“嗯,挺舒服的,还有床呢,晚上不用睡睡袋了。”
谷心志抿抿薄唇,明知故问:“这个地方,原来是干嘛的?”
丁秋云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不过挺正规的,像是个正式证的地方吧。”
谷心志碰了碰他的袖子,递来一样东西。
丁秋云知道他爱干净,便把沾着些许枪油的手在工装裤上抹了两下,才动手接过来。
那是一份他找到的宣传彩页。
对着月光看了片刻,丁秋云恍然:“啊,民政局。”
谷心志不大明显地期待着:“民政局是做什么的?”
丁秋云心里微妙地动了动。
但在他的认知里,谷心志可能还真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
丁秋云简单解释道:“就,办结婚离婚的地方呗。”
谷心志:“……不办离婚。”
丁秋云把这句话的意思理解偏了,耐心纠正谷心志:“人家办的,这是人家业务范围。”
谷心志:“…………”
……死直男。
谷心志:“哦。”
接下来就是漫漫的冷场。
丁秋云觉得哪里似乎不大对,摸摸脸颊,试图开口打破这让人尴尬的气氛。
下一秒,颜兰兰蹦蹦哒哒地过来了。
她开门见山道:“两位队长大人,要不要拍个结婚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