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做什么啊?”封槐委屈巴巴,“又把我丢在家里吗?我想跟你出去。”
封无为说:“还不行。”
封槐极其不高兴,但他答应了要乖乖的、要听话。
他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丧气地甩了两下。
“那个弟子会来照顾你。”封无为说,“我今日要下山,需要两三日。”
封槐抱着他的手指,摇来摇去:“真的不可以带我吗?”
封无为说:“不可以。”
小狗顿时没了精气神,趴在他手上嚷嚷:“你拒绝太直白了!”
封无为脸上流露出轻微的困惑,他平静道:“拒绝,就是要让对方知道吧。”
封槐不说话了,过了一会说:“是呀。”
他在绷带里滚了几圈,把自己滚出来,乖乖站在桌上:“那你去做什么?”
“调查前段时间的尸魇。”封无为缠好绷带,门外传来蒲箐鱼谨慎的敲门声,他抬眉,“我走了。”
封槐“唔”了一声。
如此半月,封无为白日都不怎么在,夜晚才会回来,封槐每回都应好,老老实实跟蒲箐鱼在峰内。
但他最初还兴致勃勃聊聊自己和封无为的过去,要不就逗鸟爬树抓虫,还能去小厨房和峰内弟子玩,成了女弟子们的新宠。
后来渐渐就蔫巴了,干什么都兴致缺缺。
蒲箐鱼绞尽脑汁跟他玩,有一天问他要不要去池塘抓鱼玩——那都是灵鲤,在阳光下颜色漂亮。
小狗掀起眼皮,好像有了点兴趣,封槐道:“好吃吗?”
“这……没吃过,谁敢吃剑君山上的鱼啊!”蒲箐鱼和他熟了,“但是鳞片很漂亮,如梦似幻的,我们去看看。”
封槐说:“好。”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封无为今日在剑宗水狱处理事务——
不久前,他渡劫当日,无数尸魇仿佛有意识般向剑宗而来,引起了极大的骚乱。
而那一天,有弟子解除了剑宗的护山大阵,那弟子后来被发现晕倒在禁地,而后被抓入大牢,无论怎么问,对方都惶恐说不知道。
关了几日后,忽然在梦中暴毙而亡。
怎么查都没有线索,只看得出是心魔入体、灵力紊乱而亡。对方死前似乎极其恐惧,面部扭曲,瞳孔涣散。
封无为最近便忙着调查此事,从对方入手牵连出数十位弟子。
蒲箐鱼急匆匆赶来时,他正审问其中某个弟子,收了定诫化作的宛如脊骨的鞭子,才回过身。
蒲箐鱼第一次来水牢,一路上吓个够呛,现在看见剑君更是心里忐忑,但还是道——
“剑君,封槐他落水里了!”
封无为擦拭定诫血迹的手指一顿。
“我……我把他救出来,他就忽然跑走了,躲到床底不肯出来,在里面哭得很厉害。”
蒲箐鱼看着对方不辩神色的脸,最后还是犹豫道:“是我没照看好他,但剑君您要不要回去看看封槐?”
封无为继续擦自己的剑,擦完后道:“我知道了。”
“不、不回去吗?”蒲箐鱼一愣,他以为剑君很珍视这位弟弟,“他好像很害怕。”
毕竟对方先是听了传言便闯入大殿带走对方,又是破例在第二峰设了庖厨,还特意找他过来照看……
“害怕?”剑君意味不明地重复。
蒲箐鱼突然打了个寒颤,对方似乎心情极差。
下一秒,剑君平静道:“我晚上回去。”
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